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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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连此刻,她的眼神中不再尊敬,而是冷静与警戒,那对随时审视他的锐利目光,活像是真正的黛安娜一样。

「真没想到,我把你教得很好。」他自嘲地冷笑一声,勉强说着。「你去吧,我会回报家主,然后继续派人监视你们。」

女孩静静点头,往后退了几步。

但是雷萨的声音接着又柔柔地响起。

「不过孩子,让你离开胡安家、脱离王位战,是保护你性命最好的办法。想清楚。如果你继续罔顾自己的安全,接下来我也只能⋯⋯」雷萨的声音多了几分危险,在风中显得有些飘渺不定。

她抽着气不敢响应,只能继续往后退前去,眼见雷萨没有阻止,女孩立刻转头拔腿就跑,朝那片火光与烟雾狂奔而去。

光是回想起雷萨的表情都几乎要让她窒息,她从来没看过雷萨束手无策的模样,他说的每句话都如此真挚,真挚的让她害怕。

——为什么他要突然说出那些话?又为什么要带走她?

那是雷萨发自内心的告白,亦或只是用爱包装的陷阱?

她几乎是逃命般往火场里冲,直到沙奎尔高大的身影朝她冲来,挡住飘零的火星与烟雾。「你想往哪里去!」沙奎尔的手臂一把将女孩勾进臂弯,他轻松扣住女孩的身子,接着双手按在她肩膀上,口气充满威吓。「休想给我逃走,黛安娜!告诉我,是谁放的火?」

「我不知道。」她颤抖地摇头。

「放屁!我他妈死了三个战士,手法利落,你还敢说这把火跟你没关系?」他暴喝起来,用力晃着她纤瘦的双肩。「是不是雷萨?胡安家想毁约来偷袭我们?」

「我不知道!」她用尽力气回吼。「不是雷萨⋯⋯那才不是雷萨!」

「搞什么——」

「不是⋯⋯不是他⋯⋯」她跺着脚,将脸埋进双掌间啜泣,喃喃重复着相同的话。

沙奎尔一瞬间表情显得很难看,更多是的尴尬。

「还说你不喜欢他。」

「住口⋯⋯!」

「哈,叫我住口,还不如先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吧。」沙奎尔一声不吭地将她扛在自己肩上,假装无视她的啜泣,伸手唤回其他战士。「找到放火的家伙去向了没?」

剩余的战士闻言摇摇头,沙奎尔转头看了看那越烧越旺的火势,只好啐了一声。

「继续移动到下个地点,保持警戒。走了。」

他们重新整好队伍准备出发,女孩被沙奎尔重新捆好双手,坐在车队上继续前进。焚风逐渐转为冰冷的温度,她脸颊上的泪水变得刺骨,远方的山丘已经没了人影,雷萨消失了,但他在风中的话语仍让女孩无法忘怀。

她应该在山丘上当场杀了雷萨的,照雷萨的作风、以及他所教过的方式,她不该放任雷萨做出任何会危害家族的事。

但她就是办不到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其他自己也尚未理解的原因。

她对雷萨⋯⋯究竟在顾虑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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